一五零、魔尊之死

是夜亥时。

费铮抬头看了看月色,四下里望了一望,放下了窗子,回身推了推正闭目养神的木芫清,低声道:“醒醒吧,时候差不多了。”

说着,将手中的一团物事悄悄递给了木芫清,不放心地叮嘱道:“回梦仙香的毒我已经帮你解了,你要我帮你准备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再过一会儿,他们便要过来带你去到祭台上,我自然会随行而往,然而却不便离你太近,以免打草惊蛇引起那个人的怀疑。你自己万事小

芫清点点头,将东西暗自藏好,“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没有退路了。不放手搏一下便只有死路一条。你放心,我会小心应付的。”

果然不出费铮所料,过不多会儿,便有黑衣人从外面带着一身的寒气破门而入。看那身形,却并不是白天是木芫清见过的那个黑衣人。

而黑衣人一进门便看到,费铮坐的地方离着木芫清很近,身子前倾,他的一张蒙着黑布的脸庞几乎就压在双目紧闭,假装熟睡的木芫清的小脸之上。

黑衣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不满地斥责道:“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放不下这个女人!我告诉你,今晚事关重大,咱们这么些年处心积虑,还不都是为了今天么。你给我把你那些怜香惜玉的花花肠子都先收起来。等这件大事做成了以后,你还担心没有人女么!你呀,真是不知轻重缓急地浪**子!”

“怎么总是把人想得这么不堪呢?”费铮假意委屈地抱怨道,边说边直起了身子站起来,双臂一身,将木芫清打横抱起来,嘴上解释道,“我怕她醒着不肯合作要闹事。所以刚才又给她下了药,让她睡着了省得待会麻烦。这回你可是大大的误会你儿子了,爹!”

听了这话,木芫清不由自主地勾出一丝笑容来:费铮的这声爹喊得可真真是妙不可言。既极其自然地告诉了木芫清来人究竟是谁,又不动声色地再一次向木芫清表明了合作的诚意。

果然,费莫听到儿子喊他的那声爹以后,声音有了慌张,忙制止道:“不是说了么,在称呼上也要多留意些。不能叫别人听了去,将咱们的身份给识破了。”

“嗨,爹,你也忒紧张了。这里就你、我还有温姑娘。她早就睡死过去人事不省,能听了什么去?人家只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你老就当圣旨一样捧着,你的亲生儿子说了十句八句,也没见你哪个耳朵听进去了。”费铮一边满不在乎地发着牢骚。一边抱着木芫清先自出屋门。

“你这不成器的儿子呀。你说得那些话里。有哪一句着过边际了?你但凡说上一句正经地话,爹又怎么会不听呢?不管怎么说,小心点总没有错的。”费莫也一边不住嘴地唠叨着。一边跟了上去。

三个人脚不停蹄,只往远处而去。

费铮带着木芫清赶到目的地时,白天见到的那黑衣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半大不大的包裹,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的什么物事。

月光下,黑衣人的那一身黑色愈发的浓了,加上他那一双眼睛射出地犀利冰冷的目光,令他越发的像是西方魔幻股市中,身披黑斗篷,面露奸色地恶毒男巫。

“怎么磨蹭到这会儿才过来?”看到费铮过来,黑衣人不满地问道。

待看到费铮竟然打横抱着木芫清,黑衣人越发地不悦起来,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担心她醒着不肯合作会添乱么。”费铮将糊弄他老爹的一番言语又拿了出来,嬉笑着解释道。

“胡闹!有回梦仙香压制着她,她哪里还能胡闹地起来?”黑衣人怒道,“你可知道此时她体内的血液对我们有多重要,怎么还敢胡乱给她下药,万一失了血性怎么办?赶快解了,要是由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好,我这便给她解了”费铮毫不在意地答应着,小心翼翼地将木芫清放到地上,随手往她脸上一拂。

便听木芫清嘤咛一声,幽幽地醒转过来,带着刚刚睡醒后的迷蒙,大睁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四下里望了望,迷迷糊糊地问道:“这是在哪里啊?”

只见四周空旷无一物,除了立在当场的四人以外,便是头顶上一轮明晃晃地月亮而已,并不见费铮口中所说地祭台在哪里。

“看好她。”黑衣人冲着费铮冷声吩咐道,他自己则打开了手中地包裹。

木芫清借着费铮身体的遮掩,偷眼望去。只见包裹中出了她白日里所看过的七星玉子棋以外,还有一面两尺长,半尺宽地旗,旗面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出盈盈的白光,曲曲弯弯,似乎刻的是某种木芫清并不认识的文字,依稀与赤血剑上的花纹如出一辙,大约便是仲尤先祖时期的远古文字吧。另有一片鱼鳞形状的甲片,大约有手掌大小,发着盈盈的红光,一明一暗中隐隐透着一股邪气。除此之外,除此之外,还有一副白荧荧的枯骨,有头有身,四肢健全,只是不挂一丝血肉,空空的两个眼洞仿佛正向观者投来阴森森的目光。

吓得木芫清“啊”的一声惊呼出口。费铮忙将她向身后拉了一拉。

“大惊小怪。”黑衣人抬头瞥了她一眼,招了招手,示意费莫过去帮他。

“那个是……”木芫清低声问费铮道。

费铮嘴巴动了一动。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黑衣人便抢先说了出来:“魔尊地骸骨。”

“啊?失踪的魔尊?他……原来已经死了?”木芫清一惊,忙捂了嘴巴。

“哼,失踪?”黑衣人冷笑出声,道,“那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所谓的魔尊大人,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在这封魔坡上魂飞魄散了。留在这世上的,不过你眼前的这一具骸骨罢了。”

“怎么会……是你。也是你们干的,对不对?”木芫清问道。

“反正你也命不久已,那便索性都告诉了你,让你做一个明白鬼好了。”黑衣人冷声回答道,“二十三年前的某个月圆之夜,正逢一千年难得一遇的阴年阴月阴时阴刻,乃是天地间阴邪之气最为旺盛之时。每逢此时,仲尤先祖设在此处地这个封印之阵便会因为阴邪之气的干扰而有所松动。历任的魔尊,都要在那个时候来着封魔坡。耗费自身的精血和魔力来重新加固这个封印。”

“而你们就趁魔尊他加固封印之后,元气大伤之时,偷袭了他,将他杀了么?”卑鄙阴险之人的手段。果然够得上阴险卑鄙。

“不错,正是如此。”黑衣人冷笑一声,“本来我们想趁着那个千年难逢一次的时候开启这个封印的,可惜最后没能成功,反而被魔尊他给发现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他魔力受损身体衰弱之时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不过这魔尊还真是了得。重伤之下深知再难活命。居然拼着灰飞烟灭的下场,用自己一身的魔力,在仲尤先祖设在此处地那道封印之上。又加了一道封印。如今要开启他加在外面的那道封印,就不得不靠他留下来的这具白骨了。”

黑衣人抖了抖包裹中的白骨,拈起那片鱼鳞样地甲片,说道:“英明一世的魔尊大人永远也想不到,他的这具白骨,居然也能助我一臂之力,开启他亲自设下的封印吧。血魂晶,我花了20年的时间,终于养成了噬魂兽,得了这天下至阴至邪地血魂晶。就算是不用等到一千年一次地阴年阴月阴时阴刻,凭着血魂晶地阴邪之力,我也能开启此处的封印!”

“噬,噬魂兽是你养的!”木芫清初来此地便听说了噬魂兽噬人魂魄,弄得人间界犹如地狱一般恐怖惨淡,害得楚炎跟寒洛经天累月不眠不休,势要杀了噬魂兽将真相追查出来,而她在一旁干着急却无力可帮,这件事,她又怎么可能忘记呢?

“原来,这些年来发生地那些大事,从始至终,都是你们搞得鬼!”木芫清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为了得到这血魂晶而冒天下者大不韪,饲养噬魂兽,残害的多少无辜的人类,你,你不怕遭报应么?”

“无毒不丈夫!”黑衣人阴森森地答道,“再说,死上几个人类算什么?待我得了先祖的魔力,做了魔尊,还要率领着我妖界众人,将那人间界灭了,一偿先祖未尽的夙愿!”

“哼,你自己丧心病狂,想要吞并天下,又何必要找理由,将顶脏帽子扣到先祖头上呢?”木芫清冷笑道,“先祖的夙愿是什么?你以为真的知道么?”

仲尤先祖他,应该是希望人妖能够和睦共处相亲相爱的吧。

“先祖的夙愿是什么,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么?”黑衣人眼睛一斜,不屑一顾道,“哦,我倒忘了,你跟先祖他,还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呢。不然的话,你又是怎么得到的那把赤血剑的呢?仲尤墓中,我看着仲尤先祖的画像可是可怕的很呢,怎么你就不怕么?”

“仲尤墓?先祖画像?这么说来,偷仲尤旗的人,也是你!”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黑衣人不以为意道,“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有这本事呢?”

说完,望了望月亮,冲费莫吩咐道:“子时将到,准备启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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