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中秋夜宴(下)

第三十六章 中秋夜宴(下)

传孤法旨,琳月公主年方十六,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孤怜其自幼丧母,将其许配于蒋国公府嫡三孙蒋俊为妻,愿其共结连理,比翼双飞。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这一句话像是一记炸雷一样直接就在蒋俊的脑海里炸了开来,赐婚?他竟然被自己心上人赐婚了。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么?

蒋俊望着独孤云傲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低下了头,眼中划过一道不甘,但是顺从的话还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臣遵旨!”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蒋俊,没有想到刚才寸步不让的蒋俊竟然会遵从了独孤云傲的旨意,这是为什么?

所有人都试图从蒋俊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令他们失望的事是蒋俊的脸上很平静,好像刚才抗旨不遵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独孤昕真正的愤怒了,他们没有想到,圣旨违抗,懿旨不遵的蒋俊竟然会遵从独孤云傲的法旨。这无疑是在当众面前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独孤云傲看到独孤昕愤怒的表情轻轻的说:“哥哥,你刚才下旨了吗?”

独孤昕这才反应过来,这蒋俊是故意挑拨他与独孤云傲的关系,真是好歹毒!

独孤昕看向蒋俊的眼神也有一些不善了,独孤云傲好像无事人一样,抿了一口羹汤。独孤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拜谢独孤云傲:“儿臣谢皇姑姑恩典!”

独孤云傲的语气依旧是平淡无波:“免礼吧,皇兄希望你过的幸福,就不要做出什么事情让皇兄伤心。你是公主任何时候都要顾及到我皇室的颜面!”

独孤云傲已经指出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室与私人交情无关。这让人一点都挑不出岔子来。薛如意也只好乖乖地闭嘴,毕竟她是一国之母,这件事本就应该由她处理而不是让琳月下不了台在这里大失颜面。

这一场插曲终于过去了,蒋敏为独孤昕排演的柔波舞也登上了台面,蒋俊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里倒闷酒,蒋逸看到自己三哥如此行径不禁有一些心疼:“三哥你没有事吧!”

蒋俊呵呵一笑说:“没事!”但是心里却是在滴血,他没有想到最后下旨赐婚的人会是她,真是往自己的心窝子上捅了一刀。

独孤云傲看着满脸喜色的独孤琳微微一笑,情窦初开的年龄还真是天真浪漫极了。

“三哥,你到底是看上谁了,这样子做,你会把家里所有人都给吓坏的!”蒋逸见蒋俊的脸色越发的潮红有一些担忧但是更多的是埋怨的说道。

蒋俊灌着酒没有答话,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放在了龙座上。

独孤云傲感觉到有一些无聊,便借口如厕去换一口气,蒋俊见状也偷溜了出去。

独孤云傲深吸一口气,似乎感觉到了活过来了一般,虽然像这样的宴会她参加了无数但是实在是难以喜欢这样的感觉。

“谁!”拂梅厉声呵斥道,袖里刀顺势下滑了一寸。

独孤云傲闻着这熏人的酒味也猜到了到底是谁,她连头都没有反过去只是轻轻地问:“蒋三公子有何时来找孤?”

“为什么?”蒋俊赤红着眼睛沙哑着嗓音问。

独孤云傲闻着这熏人的酒气皱了一下眉问:“蒋公子是问孤,为什么下那道赐婚法旨的事情么?”

蒋俊冷哼一声说:“明知故问?”

独孤云傲懒懒地说:“蒋三公子,有一句话孤要提醒你做人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身份,人要知足!”

蒋俊心中咯噔一下,但是面上不显,只是问:“摄政王这是何意?”

独孤云傲说:“是何意,蒋三公子自然是会明白的,还有琳月嫁入蒋家本是皇上所不愿看到的事情,但是琳月是皇兄的爱女,如果她在蒋家受到了什么欺负,或者是过得不如意,皇室可是从来不会善罢甘休的,孤现在可是好人做到了底,希望你能明白孤的苦心,蒋三少爷!”独孤云傲一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走了。

蒋俊攥紧了拳头望着那一轮满月发出癫狂的笑声,此时他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得到她,必须手握重权,只有手握重权,才能令她屈服,才能让她承欢在他的身下,横卧郎膝上,任君肆意怜。

独孤云傲回到了宴席之上,嗅着这令人沉闷的气息只感觉一阵胸闷气短。独孤昕此时已是喝了不少,眼睛中已是满满的醉态了。

就在这时二皇子独孤琮走了出来朗声说:“父皇,儿臣今日有一事禀告!”

独孤云傲抬起头望了独孤琮一眼,独孤琮朗声说:“儿臣要状告陶家宠妾灭妻,毒害当家主母!”

独孤云傲的嘴角微微翘起,这独孤琮还真是有勇无谋,谁都知道陶家因为近日来薛家的连番打压已经是容家的附属势力了,倒是没有想到独孤琮连一点机会都不给陶家留。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他就不怕陶家死了也要拉上一垫背的,要知道陶家早期与薛家合作的时候掌握了不少的罪证呢!

独孤昕皱了皱眉头,薛如意的嘴角上的笑意早就已经在独孤琮把话说完的时候凝固了,她也看出来了有了琳月公主先前这么一闹独孤昕的心请自然是非常的不好但是他没有想到独孤琮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件事情爆出来,这不是惹皇上不高兴么!

独孤昕的脸色因为琳月现在真的嫁给蒋俊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现在独孤琮又闹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情,心中的怒火又上高了好几层。独孤云傲叹了一口看着独孤昕的脸色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现在独孤昕急需一个借口来泻火现在独孤琮将陶家巴巴的送上来,这倒是对了心思。看到薛如意紧张的面容,独孤云傲笑了笑,独孤瑱实在是一个揣度人心的高手。

独孤瑱正抬眼看着这一切事态的发生却感到一束目光在他的头顶凝固,但是正准备看是谁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独孤云傲懒懒的看着这一切事情的发展,这中秋之宴尽是一些歌舞杂技确实是没有什么意思,这有人来给他上演一场伦理大戏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独孤云傲一边吃着菜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陶谦站起身来跪在地上说:“陛下,臣冤枉,谁都知道臣之妻云氏是难产血崩而亡何来暗害致死!”

独孤琮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陶大人你还是不要解释的好,当年你做了什么事情一些人可是清清楚楚。”

独孤琮高声说:“将人证带上来!”

只见一个面色蜡黄的老妇人颤微微地走了上来,在这么多达官显贵面前显得拘束不安,连眼皮都不敢抬起来看一下。

独孤昕的语气十分温和地问这位老妇人说:“老人家你有何事说…”

了解皇上习性的陶淑妃心中咯噔一下,这样温和的语气就是暴风雨的前奏,独孤昕有一个习性就是越是动怒先前越是和风细雨,如此温和后面的一定是雷霆大火。她知道如果这件事落实了陶家的实力起码得缩水一大半,到时候她在后宫之中的地位…陶淑妃不敢想下去此时她必须保持镇定,因为上位者最擅长的就是迁怒。

独孤云傲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的老妇人笑了说:“老人家不必害怕,有什么冤情就直接说吧!”

“摄政王你这是何意?”陶谦的语气很冲的说。

陶淑妃此时恨不得冲上去打陶谦一个耳光,知道那上面坐着的是谁吗,摄政王,谁敢冲摄政王吼一句那皇上就要将她全族的一层皮全部扒下来都不解恨,这个陶谦怎么在关键时刻这么不懂事呢?

独孤云傲的笑容依旧是浅浅的没有因为陶谦那无礼的话有丝毫的动怒语气也是如往常一样平静无波:“孤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怎么陶大人如此大的反应?来到这儿告御状的人,冤情肯定是不小的不是吗?”

独孤琮见独孤云傲开口似有帮自己的意思大喜过望说:“姑姑睿智,不过想来这位妇人实在是过于害怕,儿臣代为禀明吧!”

独孤昕的脸上没有动怒的迹象语气温和的说:“说吧,琮儿!”

独孤琮说:“这位妇人是于嬷嬷是当年为云和县主接生的接生婆,当年云和县主生产时她就在一旁伺候着,当年那些丫鬟,婆子都随着云和县主死去遣散了,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下这位婆子还好好的活在人世上。”

这一说话所有人都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于嬷嬷此时也痛哭失声说:“皇上,请您为我家县主做主啊!”

独孤昕说:“云氏一族为独孤皇室作出的贡献甚大,如今子嗣早就只剩下一些远亲了,嫡系一支早已尽数亡故如今亲近的几只旁支也凋敝不已,朕的心很痛啊!”

陶谦的脸色一白,只听于嬷嬷悲戚的嗓音在大殿上响起:“陛下,您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云和县主是二房唯一的女儿从小娇养,后宅阴私之事一概不知,出嫁的时候老爷不放心就把我派去随嫁,一来是老妇能接生,这女人怀胎生孩子那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二来是老妇机警,可以防范一些。但是没有想到的事是有人想害你千防万防是防不住的啊!”

这一句话引起了所有后宅女眷的共鸣,没错,这就是后宅女人的悲哀,拘泥于那小小的四方天地之中,斗情斗爱斗手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自己的命都给斗没了。

独孤昕说:“照你的意思是…”

于嬷嬷哽咽着声音说:“当时县主是第二胎,身体底子很好,接生的时候是顺顺当当的产下了一个女孩,但是过了没有多久喝了止血汤的时候就发生了血崩,虽说这种事情很是常见但是老妇却不这样认为于是就偷偷的将夫人喝的药的药方给留了一个底!”说着颤微微地从怀中掏出一份药方。

独孤昕唤道:“李院判!”

李院判会意结果方子一看说:“陛下这些全都是补气活血的好药材…。”

陶谦一听舒了一口气大声说:“陛下,此等愚妇胆大妄为,扰乱圣听污蔑当朝大臣理应重罚!”

独孤云傲笑了:“陶大人也是太过心急了吧,这李院判还未将话说完,你就忙着将于嬷嬷定罪了!”

陶谦刚想反驳,就听到李院判说:“但是这些药材放在一起不能达到补气活血的作用,反而因为相生相克起到了活血的作用,看似是补血的方子实际上是放血的方子!”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一下子就将陶谦打成了哑巴。

于嬷嬷悲痛失声大哭起来:“陛下,我家小姐虽说是庶出但是到底是云氏血脉,云氏兢兢业业数百年为独孤氏守江山如今人丁凋零,几乎断子绝孙,请陛下看在云氏的贡献上为我县主做主啊!”

独孤昕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和实际上却已经透出了极为危险的味道:“好啊,很好,非常好,陶谦你干得真漂亮,比唐侍郎干的漂亮多了…。”

陶谦大声说:“陛下,凡是要讲究证据啊,仅凭一个无知妇人的言论怎么就能断定臣的罪过!”

独孤昕的语气慢慢的变得杀意无比:“陶谦,你想要证据是么,好啊,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陶淑妃此时已经快要从座位上跌下来了,只听独孤昕暴怒无比的声音响起:“来人,将陶府上下所有人全部打入天牢重刑伺候朕就不信他们不说实话,李悦,薛渊这件案子由你们负责任何人不得插手,如有违抗者杀无赦,听到没有!”

陶谦此时是彻底软在地上了,就在这时薛如意说:“陛下,那云和县主留下的两个孩子该如何安置?”

独孤昕望着全福似乎希望他给他一些提示,全福连忙说:“陛下,云和县主有一双儿女,儿子陶无殇为长现在在戍守巫山,女儿陶夭尚在年幼,听说身子骨很差。”

独孤昕想了想说:“皇后,那个女孩子也可怜,你先将她接到宫里吧!”

薛如意点了点头说:“臣妾知道!”

独孤昕冷哼了一声说:“今日不欢,众卿都散了吧!”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独孤云傲亦是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独孤瑱一眼,她想不明白独孤瑱好好的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几个月的平静换来的绝对不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波澜!

------题外话------

独孤云傲:“你干嘛要来一个强行赐婚啊,我都快不近人情了!”

小妖:—_—|||你确定你还有人情这种东西?

独孤云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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